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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治大明》 作者:余人
第一章我竟是文臣眼里的明君
成化二十三年,太子府邸。
“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朱祐樘负手站在湖边看着眼前尽显诗情画意的荷塘月色,却生起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不由得喃喃自语地道。
一个浑身湿答答的小太监从荷塘中走上来,手里拿着一朵刚刚摘下的艳丽荷花献上道:“太子殿下,奴婢觉得此花最艳,不知可否?”
“你以后便跟在孤身边侍候,先回去换衣物吧!”朱祐樘刚刚目睹这个小胖太监下塘摘荷花的全过程,便意识自己并非做梦地道。
黄盼暗自一喜,当即恭敬地拱手:“奴婢遵命!”
旁边的贴身小太监覃从贵看着欢喜离开的黄盼,又扭头望向被捞起后的朱祐樘像多了一些主见,不由诧异地打量起这位遇事素来优柔寡断的太子爷。
朱祐樘低头看着手中刚刚摘下的鲜艳荷花,再抬头望向眼前浮起薄薄青雾的荷塘,还有刚刚被黄盼吓得闭嘴的夏虫已经重新鸣叫,无不证明自己正身处在一个全新的真实世界。
今晚的空气明显透着一股清新,这里嫩艳的荷花如诗如画。
自己确实已经穿越了,新身份是大明王朝的当朝太子朱祐樘,即后世被文臣集团称颂的圣明君王——弘治。
弘治在位十八年间,为人宽厚仁慈,躬行节俭,不近女色,勤于政事,重视司法,大开言路,任用正直大臣等,却是迎合文官集团对明君的人设,故而便有了文官集团沾沾自喜的“弘治中兴”。
只是作为一个网络文学的爱好者,如何还不知道建弘治对文官集团的放权加剧了地主阶级的土地兼并,各地的官绅大户宛如雨后春笋般涌起,像鼎鼎有名的徐阶在苏松地区便坐拥几十万亩良田。
若看不到这些深层次的王朝恶瘤还好,但自己作为现代人自然早已经看透文官集团丑陋嘴脸,自己又如何还做一个被文官集团忽悠的皇帝呢?
朱祐樘抬头望着眼前这轮圆月,想到几百年后无数还在为生计而忙碌的同胞,想到一些官员仍旧伪贤伪善,顿时萌生一种斩尽一切的使命感。
原本历史上的弘治其实是可悲的,儿子落水而亡,口口声声忠君爱国的臣子和摒弃三宫六院专宠的妻子竟然不给自己一脉找继嗣。
所爱,所托,皆非良人良臣。
“太子殿下,太子妃还在那边等着,您再不送过去太子妃怕是要生气了呢!”贴身小太监覃从贵看朱祐樘还杵在原地赏月,当即着急地提醒。
朱祐樘低头看着手中摘下来的荷花,再抬头望向呆在湖中凉亭赏月的兄妹四人,不由得哑然失笑。
今晚是中秋之夜,深受自己宠爱的太子妃张玉娇压根都没有过问自己,便邀请她两位弟弟和妹妹前来太子府一起中秋赏月。
跟后世很多虚荣的女子一般,张玉娇不仅盛宴招待她的弟弟妹妹,而且还有意无意地彰显自己的“家庭地位”。
张玉娇对这两位弟弟可谓疼爱有加,刚刚她弟弟张延龄随口说一句想摘一朵荷花,她便直接支使朱祐樘摘荷。
朱祐樘根本没有半点太子爷的架子,对张玉娇的这个指令竟是喜上眉梢,果真不愧是历史上的模范丈夫,而悲剧似乎从东宫这里便已经注定。
他不仅听话地摘荷花,还卖力地绕着荷塘转了一大圈,从中寻找一朵开得最艳的荷花。
尽管朱祐樘仅仅将目标限定在池边的荷花上,但刚刚摘荷还是不慎落了水,从而给朱祐樘穿越过来的机会。
或许,老天亦希望改变弘治帝可悲的帝王人生。
京城的八月,仍旧充斥着淡淡的热浪。
四个慵懒的身姿正躺在黄花梨木躺椅上闲聊,两边的宫女卖力地挥动着宫廷扇为四人纳凉,旁边的檀香作驱蚊虫之用。
“这个宫女好生可爱,不知叫什么名字呢?”张鹤龄已经是十五六岁的青春痘少年郎,带着几分醉意地打量前来送果盘的漂亮宫女。
这个宫女年仅十五六岁的模样,中等身材,显得肉嘟嘟的,一张可爱的鹅蛋脸,肌肤胜雪,特别那双眼睛大而有神,穿着白色立领纱衫和兰色百褶裙。
作为太子府最卑微的宫女,特别今晚是由于人手不足才被允许到内宅送果盘,此刻显得十分的拘谨。
只是面对太子妃娘家弟弟突然询问姓名,偏偏对方语气带着几分挑逗的味道,让她既是紧张又感到气恼。
“你是哑巴了吗?我大弟问你话呢?”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张玉娇的眉头蹙起,当即便厉声呵斥这位不识抬举的宫女。
面对着太子妃的呵斥,加上旁边年长的宫女使劲地递眼色,牛蒙蒙只好硬着头皮回答:“奴婢叫牛蒙蒙!”
“牛蒙蒙?好名字!”回到凉亭的朱祐樘听到这个宫女好听的声音和名字,便忍不住进行称赞。
尽管太子妃张玉娇相貌和衣着都透着几分贵气,但跟眼前这位可爱且朴素的宫女相比,反倒是后者更显得赏心悦目。
特别这个宫女嘴角处有一颗淡淡的痣点,在俏皮的同时亦是透着几分美感,而这双眼睛清澈而充满着纯真。
牛蒙蒙侧身对着突然出现的太子爷,在听到对方对自己名字认可显得十分开心,但只能低着头盯着那双出现的脚。
“让你摘一朵荷花还如此磨磨蹭蹭,你是怎么做人姐夫的?”张玉娇对朱祐樘做事效率本就感到不满,此时更是怒火中烧地指责。
咦?
朱祐樘的眉头微微蹙起,便是扭头望向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这个女人年约十七八岁的模样,身材确实已经长开了,五官显得十分精致,修长的眉毛透着几分学习泼辣劲。
若自己没记错的话,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中,因她断了血脉则罢,连继嗣都不给自己找,这个女人简直不是蠢就是坏。
“太子妃,太子殿下刚刚很用心挑选荷花了,方才摘荷花还不小心落了水呢!”覃从贵见状,当即站出来帮忙解释。
张玉娇并不领情,反倒捏着自己的琼鼻嫌弃地摆手道:“只不过让你做点小事,结果还能如此粗心大意。你们还愣着做甚,快将太子殿下带回去洗澡,身上都臭死了!”
“是!”覃从贵等人对此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当即便尊敬地领命。
朱祐樘看着小太监和女人的对话,惊讶地发现这里说话算数的竟然是这位太子妃,至于自己这位太子爷竟然已经沦为摆设。
他不知道为何穿越后的世界为何这般离奇,这个女人有什么资本比后世的千金还要嚣张,官员推荐那么多京城女子因何偏偏选择这个女人,而东宫之主的权威又是什么时候旁落的?
只是这一刻,他知道太多眼睛在盯着自己,不能因为这个女人突然由优柔寡断的性情变得杀伐果断,首要任务还是要顺利继位。
朱祐樘望了一眼张玉娇脸上的盛气凌人,又望了一眼洋洋得意的张鹤龄兄弟,便沉默地跟贴身太监覃从贵前去沐浴。
“大姐,太子姐夫刚刚看起来像不开心了呢!”张玉灵看着朱祐樘离开的背影,却是担忧地提醒。
“下去!”张玉娇对牛蒙蒙呵斥一声,而后对自己的妹妹不以为然地道:“嬷嬷说得对,这男人就不能对他太好,你且看姐姐如何拿捏他便是了!”
经过这半年的相处,她早已经将这位优柔寡断太子爷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更是懂得如何掌控这个讨好型人格的太子。今天的做法在外人看来十分不解,但殊不知即便高高在上的太子也是肉体凡胎,朱祐樘只不过是个命好的笨蛋罢了。
朱祐樘洗澡从浴室走出来,守在外面的覃从贵显得为难地道:“太子妃说了,不许您今晚到她屋里睡!”
“那我睡哪?”朱祐樘隐隐记得那是自己房间才是,但还是脱口而出地询问。
覃从贵显得眼神复杂地望了一眼朱祐樘,当即便小心翼翼地抬眸:“太子妃让您睡书房!”
朱祐樘并没有吭声,当即便举步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有的人似乎是将她自己打入了冷宫啊。
当夜,书房的灯火一片敞亮。
身穿皇家服饰的朱祐樘并没有急于到里间的房间休息,而是坐在书桌前挑灯夜读,认真地翻起了《资治通鉴》。
记得某位伟人说过: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
第二章何以治国
次日上午,北京城迎来一个阴沉沉的糟糕天气,那座位于中央的金碧辉煌紫禁城亦失去了一些颜色。
鸟瞰整座紫禁城,从午门城楼而过,便是位于广场中央的五座金水桥,然后是气势恢宏的三大殿奉天殿、华盖殿和谨身殿。
乾清宫位于三大殿中轴线之后,这里是大明皇帝的指定居所——乾清宫。
“万妃!”
躺在龙床上的朱见深出神地望着上方,自万贞儿离世日渐消瘦,突然神志不清般地伸出一只手掌轻声呼唤道。
主治太医刘文泰给朱见深号了脉,那张苦瓜脸变得更苦了,面对跪在外间的大臣轻轻地摇了摇头,对皇帝的病情显得十分不乐观。
当朝内阁首辅万安顿时感到情况变得不妙,大明王朝此次恐怕是真要变天了,一时间悲从心头起。
他是正统十三年的进士,以庶吉士进入翰林院,后授编修,因无背景故而选择向万贵妃自称子侄,且跟万贵妃弟弟万通往来密切,从而顺利升任内阁首辅。
得益于自己忠诚且懂得如何趋利避害,特别赢得陛下的信任,自己在首辅这个位置已经足足干了十年之久。
只是万贵妃年初病逝,而今陛下一旦驾崩的话,那么他便先后失去两座最有名的“大靠山”,如何还能达成再干二十年的夙愿?
一念至此,在旁边官员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万安已经开始抹袖子,两行热泪已经溢满了脸颊。
礼部尚书周洪谟暗暗惊叹万安的演技,却是轻声提醒:“元辅,陛下现在病危,下官亦已是心如刀绞,然当传召太子殿下前来乾清宫伴驾矣!”
若是真要改朝换代的话,那么现在最明智的做法无疑是千方百计讨好新君,而不是继续在老皇帝面前卖弄演技。
“你提醒得对,当传太子殿下前来伴驾!”万安觉得周洪谟的提议在理,当即便点头。
“此举不妥!”次辅刘吉站出来制止,却是给出自己的解释道:“今龙体有恙,忌龙气相冲!若此时将太子殿下传召入宫,恐有损陛下龙气,此乃下下之策!当传周太后,由周太后主持大局,如此便可两全!”
“刘阁老之言亦在理!”万安心里其实是不愿朱见深真的一命呜呼,便带着几分侥幸的心理同意。
作为当朝首辅且是陛下最为倚重的人,自然始终要跟陛下的利益绑到一起,为了防止成化帝猜忌更要拉开跟太子的距离。
只是这种刻意的疏远,致使他跟太子朱祐樘并没有太大的交集。现在陛下正值壮年,与其临时抱佛脚,还不如再赌上一把。
正是如此,他决定将赌注押在成化帝身上,寄望成化帝能够渡过此劫,自己仍旧是那位牢不可破的常青树首辅。
司礼掌印太监李荣在旁边听着几位大臣的交流,看到万安竟然同意不传召太子,显得若有所思地望向嘴角微微上扬的次辅刘吉。
一旦陛下此次真有不测,太子又是一个傻白甜的性子,这个朝堂注定会卷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外朝东路,文华殿。
凡亲王出阁读书,内阁官提调检讨等官讲读,拟定经书起止,所习仿字,每日送看。
成化十三年,受大臣所请,朱祐樘便被安排出阁读书,故而几乎每日都要到文华殿读书。
朱祐樘原本一直都是住在清宁宫,但今年二月娶了太子妃张玉娇,而成亲的太子自然要搬出内廷,所以现在住在跟文华殿相接的东宫府邸中。
朱祐樘贵为太子,学业自然更受朝臣的重视,不论是师资数量和质量都是最好的,而且每天的课程安排满满的。
第一批讲师是徐溥和刘健等,只是每任讲师没有特殊原因都是九年制,而今第二批讲师是翰林修撰兼左庶长谢迁和詹事府左谕德张升。
现在已经升任翰林待读学士的刘健今天是不请自来,在替代谢迁的课程后,便开始对朱祐樘进行教学。
朱祐樘正在努力地适应这个新身份,为了不让其他人看出端倪,自然是坐在案前少说多听,甚至还得故意给对方营造一种呆板的形象。
离登基的时间越近,就越要抓紧这宝贵的时间,看清身边的人是人是鬼。
“子曰: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夫何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太子殿下,何解?”刘健持书来到案前,却是突然发问。
刘健师从理学大儒薛瑄,天顺四年进士,河南洛阳人,以庶吉士进入翰林院,而后历官翰林修编、翰林修撰和少詹事,是当朝清流核心官员之一。
今年已经五十五岁,虽然身材不高大但显得很结实,一张标准的国字脸,眼睛炯炯有神,带着很浓的河南口音。
朱祐樘迎着刘健希冀的目光,便十分配合地吐出四个字:“无为而治!”
“不错!圣人之言,能够无所作为而治理天下的人,大概只有舜了吧?他做了些什么呢?只是庄严端正地坐在朝廷的王位上罢了。”刘健的膀胱高涨,脸色微红地认真讲解。
在说完的时候,他脸上洋溢着一副憧憬的模样,似乎渴望大明王朝亦能出现像舜一般无为而治的好君主。
朱祐樘面对兴奋的刘健却是笑而不语,自己在前世作为员工吃回扣亦不喜欢管事的老板,很希望老板能垂拱而治做个蠢货。
“太子殿下,天下何以致治?百姓何以富足?”刘健是一个口才不错的小老头,在侃侃而谈文景之治和康王卑服之后,又突然抛出一个问题。
朱祐樘知道对方绕了半天敢情是要向自己灌输治国理念,但还是不动声色地道:“请刘师解惑!”
“如今贤臣在朝,只要除奸佞,废厂卫,重用正直官员,则可中兴也!”刘健捋着自己的胡须,显得天经地义般地给出答案。
朱祐樘知道刘健是文官清流的领军人物之一,便不动声色地拱手道:“谨受教!”
“太子殿下,若你将来登大宝,你可知本朝该如何用贤任能?”刘健的谈意正谈,当即便继续提问。
朱祐樘知道对方这是要提前推举所属意的人选,显得不动声色地道:“请刘师指点迷津!”
“太子殿下,今天下治理当以吏治为重,只需重用正直官员整顿官场,便可除掉朝堂的奸佞之臣和地方贪官污吏。纵观满朝文臣,当以原南京兵部尚书王恕最为刚直,可由王恕出任天官一职!”刘健很是喜欢朱祐樘虚心的态度,当即便进行举荐。
朱祐樘虽然知道不能轻信文人的评价,但亦是结合后世的信息来审视即将面对的朝臣。
王恕,陕西人士,正统十三年进士,以庶吉士进入翰林院,三年考满改任大理寺左评事,多次任巡抚,后任南京兵部尚书。只是进谏频繁,且言而无实,成化帝于去年勒令致仕。
朱祐樘知道此人极度喜欢谏言,但却没有听说此人做出什么显赫的功绩,显得不动声色地表态道:“孤谨记之!”
“太子殿下圣明!”刘健虽然早知道朱祐樘是听话的乖学生,但看到朱祐樘表现得如此乖巧,心里还是不由得一阵大喜地拱手。
刚刚内廷已经传出一则十分确切的消息,老皇帝现在已经病重,此次很可能是真要驾崩,所以眼前这位虚心纳谏的太子即将登基。
只要事情进展顺利的话,那么朝堂必定迎来一场大洗牌。
以万安为首的媚党必定倒台,厂卫将不被陛下重用,那么整个天下将由他们这帮清流官员彻底掌握。
朱祐樘将沾沾自喜的刘健看在眼里,却不知怎么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文人和统治阶级的盛世固然是共享太平之福,但老百姓依旧是盛世之下无人问津的垫脚石。
上天给自己人生再来一次的机会,或许不仅仅是改变自己悲剧的“帝生”,亦要改变底层百姓的人生,从而彻底改变华夏的历史走向。
第三章文臣不同意啊
待到下午时分,天空仍旧还是阴沉沉的。
刘健显得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在谢迁做了一个补充性教学后,便轮到左庶子张升前来充当日讲官了。
张升是成化五年状元,江西南城人士,历任翰林修撰、詹事府左赞善、詹事府左谕德,于去年进入太子府担任日讲官。
跟已经身居要职且强势的刘健不同,张升则是一个不算太过得志且低调的中年官员,教学上的态度明显要谦和许多。
“攻是守之机,守是攻之策,同归乎胜而已矣。若攻不知守,守不知攻,不惟二其事,抑又二其官。”
张升并没有大讲治国之道,而是按部就班地向朱祐樘讲《武经七书》中的《李卫公问对》,正在讲解着军事中攻守关系。
相传《李卫公问对》是由唐初著名军事家李靖编写,是唐太宗李世民与李靖讨论军事问题的言论辑录,所以这一节算得是皇家的军事课程。
朱祐樘对兵事有些兴趣,特别对于古代的军事,固而听得十分的认真。
不论是要面对即将完成统一蒙古的达延汗,还是要应对全新的海洋新局面,这都需要他具备一定的军事才能。
朱祐樘听着听着突然感到不对劲,不知张升这位状元的教学水准不行,还是张升认为自己的学生的资质不行,竟然一直在自己面前照本宣科。
“太子殿下,你觉得臣讲得可够详细乎?”张升敏锐地发现今日的太子有点不一样,当即便好奇地询问。
朱祐樘知道对方这是担心自己理解不了,便索性直接咨询:“张师,你认为当今大明谁最擅于统军?”
虽然自己这个时期被定为弘治中兴,但军事其实很拉胯,亦是整个大明王朝遭受蒙古次数最多的时期之一。
仅以弘治元年为例,正月密云急报,四月辽东遭犯,五月永宁城被洗劫一空,同月年仅十五岁的鞑靼部小王子达延汗带领部众到达大同一带开始挑衅大明。
文官集团掌控的朝堂通常都是以和为贵,面对达延汗的威胁和洗劫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牺牲边地安定来换取江南的诗情画意,结果达延汗不断洗劫边地实现了蒙古中兴。
朱祐樘自然不打算牺牲边地换太平,更不可能将具备重要军事价值的河套地区给蒙古占据,亦不可能对达延汗的进犯忍气吞声,而是要将大明打造成为一个军事强国。
只是要打造一个军事强国,除了拥有足够的经济基础外,还需要培养相应的人才,特别是优秀的将领。
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今培养军事人才的黄埔军校可以往后推移,但现在便要着手物色一些拥有即战力的帅才。
“太子殿下,不知您意欲何为?”张升终究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状元郎,当即便十分警惕。
朱祐樘知道历史上的张升是一个有血性的官员,当即便坦然地道:“强国必须强军,军强才能国安!”
“太子殿下,此话是谁跟你说的?”张升少有的主战派,显得难以置信地瞪眼。
朱祐樘故意笑而不答,轻轻挑起眉毛道:“张师以为不妥?”
“此话精辟!若殿下能重视强军,此乃大明百姓之福也!”张升的膀胱骤然高涨,当即兴奋地表态。
朱祐樘并不是要跟张升探讨强军之策,便是认真地打听道:“依张师之见,本朝何人可以委以重任?”
“现在被贬谪安陆的王越是大明统军大才!只需重用此人,便可保大明边陲安定!”张升犹豫了一下,显得一本正经地拱手。
朱祐樘深深地打量了一眼张升,知道张升并没有固守文官集团的利益,便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王越出生于河南浚县一个普通农户家庭,虽然出身寒微,但很小便展现神童的属性,因而被县学重点培养。
年仅二十五岁便金榜题名,在他的仕途中,却是跟文官集团渐行渐远。先是公然反对内阁罢西厂,而后因交结宦官而受文官诟病和排挤。
成化十六年鞑靼部亦思马因犯边,成化帝命朱永为平虏将军、总兵官,由汪直监军,王越提督军务,前往征讨亦思马因。
到达大同后王越获得一条情报鞑靼部达延汗巴图蒙克的王庭设在威宁海,王越和汪直亲率两万精兵出关,昼伏夜行二十八日抵达威宁海兵掩杀获大胜,达延汗巴图蒙克仅以身逃。
威宁海一战后,王越获封威宁伯,世袭,岁禄千二百石。
只是王越和汪直都被针对了,而文官最擅于挑字眼,“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并非清朝才有。
成化十九年,王越因“作诗怨望”而被下诏夺爵除名,谪居安陆。
虽然王越上疏鸣冤,但满朝文官竟无一人站出来替他说话,致使现在已经在安陆呆了将近四年之久。
“太子殿下,属下曾拜读王越的诗作,王越的诗作其实颇多,但多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其中并没有怨望和影射陛下!”张升看着朱祐樘的反应,便选择站出来替王越说话。
朱祐樘知道张升跟王越并没有什么交集,显得似笑非笑地询问道:“张师,你这是要向孤举荐王越吗?”
“是!王越虽性情孤傲,但从不结党营私,对大明亦是忠诚,对社稷更是有功!若太子殿下将来登大宝,可起复此人,九边可保安定!”张升迎着朱祐樘的目光,当即便选择将心里话说出来。
敢情不仅王守仁视王越为偶像,眼前这位张升对王越亦是十分钦佩,否则不会在自己面前如此推崇王越。
朱祐樘至今不清楚为何朱见深要弃用王越,但王越的军事才能已然是得到后世公认的,只要此人能为自己所用,确实是大明总制三边的最佳人选。
安陆,结屋山岩下。
这里原先有一个被竹林环抱的小村落,自从搬来一户人家后,前些年便明显多了一些慕名而来的士子。
欲问黄花借落英,老从篱下避虚名。
可怜世态如云变,安得人心似水平。
终日遣怀唯仗酒,几年绝口不谈兵。
溪山只在衡门外,嬴得清闲了此生。
……
一个身材高大且俊郎的老头手捧一壶茶躺在竹椅上,望着一行大雁从秋高气爽的蓝天飞过,显得有感而发地作诗。
此人正是曾经威名赫赫的威宁伯王越,只是因被弹劾“作诗怨望”,而今已经谪居这里已经四年。
“爷爷,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新君将你官复原职,还恢复了咱们家威宁伯的爵位!”王煜拍马前来,显得十分亢奋地道。
王越的脸色一沉,当即便认真地说教道:“你休要胡言乱语,当今圣上正值壮年,岂可枉论新君!”
“这不是没有其他人,孙儿才敢跟你说的这个梦吗?”王煜左右张望确认周围没有人,便继续认真地道:“爷爷,你曾经跟孙儿说过:当年陛下并非是因为诗作而治罪于你,而是陛下担心太子殿下无法掌控你,所以才效仿太祖帮太孙除掉有威胁的军阀!若真是新君继位,新君会不会起复你呢?”
“你爷爷起复不了!且不说太子殿下远远没有当今圣上的雄心壮志,朝中的文臣亦不会让你爷爷回去,顶多赦免你爷爷的罪责罢了!”王越喝了一口茶水,显得人间清醒地道。
王煜相信自己爷爷对时局的判断,便是失望地拍马离开了。
王越看着王煜拍马离开的身影,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不仅自己孙儿王煜做了一个这样的梦,其实昨晚自己同样做了一个官复原职的好梦,似乎真的预示远在万里之外的朝堂真要发生一件石破天惊的大事件。
第四章一帝落百官肥?
一连数日,京城的天空都是阴沉沉的。
紫禁城,乾清宫。
四个龙纹铜炉升起袅袅青烟,致使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
宫女和太监进进出出,御医和大臣往往来来,这里显得好不热闹,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淡淡的愁容。
随着一声声呕吐声音传出,宫女端着铜盆跪到床前,太监韦兴轻拍着龙背,而后太医院院判刘文泰接过铜盆再度研究起呕吐物。
身穿黄色亵衣的朱见深将喝进肚子里的汤药全部呕吐出来后,整个人无力地躺靠在床头上,却是知道自己恐怕时日不多了。
他的一生幸或不幸,虽然年仅三岁便被立为皇太子,但那时父皇已经成为了瓦剌的俘虏,次年便被废。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父亲和叔叔掀起了皇位之争,自己身处于漩涡的中心地带而饱受煎熬,最终还落得了一个口吃的毛病。
自继任大统后,皇父留下的是一个满目疮痍的王朝。
由于天灾不断,两广的瑶族大藤峡起义、四川湖南的苗族叛乱和荆襄地区流民起义等内乱层出不穷,而蒙古鞑靼进驻河套地区和不断侵扰九边,即便弱小的建州女真亦是开始滋生事端。
面对明朝内忧外患的局面,自己亦是兢兢业业地走强军路线,平定四方努力打造一个属于华夏的太平盛世。
只是文官集团不过是叶公好龙,亦或者他们想要的其实仅仅只是士大夫的盛世,对自身的利益锱铢必较。
虽然自己设立西厂有效地打击了官员的贪腐问题,亦通过传奉官任命实干官员,但同时激化了自己跟文官集团的矛盾,此后便处处受到文官集团的掣肘,甚至他们推举的大同主帅轻敌冒进吃败迹的军情欺瞒自己将近一年之久。
自己为大明盛世努力过奋斗过,亦因为对文官集团感到无能为力而颓废过,二十三年宛如浮光掠影般从眼前一闪而过,一切都像是大梦一场。
虽然没能为大明开创盛世甚是遗憾,但自己抵御蒙古外敌挺起了华夏的脊梁,对建州女真几近灭族亦算是无愧于天下百姓。
罢了,就这样吧!
朱见深感到身体无比的难受,自己终究还是肉体凡胎,而失去毕生所爱更是成了孤家寡人,或许死亡亦算是一种解脱。
若说还有什么割舍不下的,大概便是自己朱家这个天下了,太子其实并非自己心目中理想的继承人。
“皇儿,你真要这么去了,让娘亲如何是好啊?”周太后闻讯来到榻前,对床上的朱见深悲切地哭泣。
周太后是明英宗朱祁镇的贵妃,北直隶顺天府昌平州人士,在朱见深登上皇位后,她母凭子贵跟原来的钱皇后并尊太后。
尽管现在眼看就要尊为太皇太后,但今年不过年仅五十七岁。由于保养得很好,皮肤还显得润泽,看起来不过是五十岁的模样。
她有着北方人的体格,额头颇宽,眉毛修长,皮肤显得白皙,身上既显贵气又透着几分女强人的气息。
朱见深虽然知道皇家的亲情淡薄,但看到自己的生母如此悲切亦是于心不忍,便进行安慰道:“母后,朕已将宫中诸事安排妥当,即便朕去矣,你生活亦是无忧,无须如此难过!”
“皇儿,你怎么能先母后而去啊?若是你真的去了,太子年幼,这大明的天下又当如何是好啊?”周太后的两行热泪挂在脸颊上,却是紧紧抓着朱见深的手埋怨。
朱见深的脸上闪过一抹苦涩,心里所属意的继承人并非优柔寡断的太子,只是现在年纪最大的兴王才刚过十岁,还不如已经年满十八岁的太子朱祐樘更靠谱。
至于母后所说的“太子年幼”,虽然朱祐樘现在确实还像是个孩子,但这话无疑透着别样的心思。
朱见深知道而今能信的人并不多了,为了让自己的娘亲更加安心,便做出一个决定道:“钱义,进来吧!”
“奴婢在!”钱义从外面进来,显得恭恭敬敬地跪下。
朱见深轻叹一声,便对钱义进行交代:“若此次朕去了,你今后便听从太后差遣,敬她如敬朕!”
守在旁边的御马监掌印太监梁芳见状,便知道陛下这是在交代后事了。
对任何一个王朝而言,京军的掌握权无疑都是至关重要的,掌握京军不仅能够左右朝局,甚至还能自立为帝。
大明京军最主要的兵力便是五军营、神机营和三千营,俗称“三大营”。值得一提的是,虽然本朝至今还保留着“三大营”的编制,但“三大营”早已经是名存实亡。
景泰元年,兵部尚书于谦对京营编制进行改革,从“三大营”中挑选精锐十万,设立十团营,每营设总兵官。
自此,被抽走全部青壮的“三大营”已经沦为空壳,即现在京军嘴里的“老家”。
朱见深登基后不久,先罢“十团营”,后设“十二团营”。由于跟文官集团关系逐渐恶化,他不再将十二团营交给兵部尚书或都察院左都御史提督,而是改由内宫太监来提督。
第一任十二团营的提督太监是汪直,在汪直受文官集团攻击被贬南京后,改由司礼监秉笔太监钱义接任。
朱见深现在让钱义今后听从周太后的指令,其实等同于将京营的兵权移交到周太后手里,由周太后来确保新老朝顺利交接。
周太后心里不由得暗自一喜,虽然这是她此次想要的结果,但脸上仍旧保持着一副十分伤心的表情。
“遵命!”钱义抬头望了一眼周太后,当即便进行表态。
原以为陛下会让自己听令于太子,不想是要求自己对将太子一手带大的周太后唯命是从,但这些不该是他考虑的事情,他的使命是效忠成化帝贯穿始终。
傍晚时分,一个轿子从紫禁城的方向归来,在穿过长长的西长安街后,七拐八绕便来到槐树胡同前。
身穿一品官服的刘吉闭目养神地坐在轿中,虽然现在已经年过六旬,但皮肤保养得很好,留着漂亮的长胡须,整个人显得精神抖擞。
自成化十八年刘珝被他和万安联手挤走后,内阁便仅剩下他跟万安两人,而他毅然成为高高在上的内阁次辅。
跟很多年少不得志的官员不同,他年仅二十一岁便高中二甲进士,先以庶吉士进入翰林院学习,而后历官翰林编修,于天顺四年进入太子府担任日讲官。
正是依仗这层师生关系,他在成化帝可谓如鱼得水,于成化十四年进为太子少保兼文渊阁大学士。
整整九年的时间,他从当初进入内阁的懵懂宰相,而今已经成为了整个大明王朝最为优秀的政客。
只是刚刚太医已经透露陛下活不过三日,这既是机会亦是挑战,这个像一潭死水的朝堂将迎来一场狂风暴雨。
“恭迎老爷回府!”
轿子轻轻落在前院中,在管家掀开轿帘的时候,外面便传来全家人恭迎的声音。
刘吉并不好女色,而今仅是一妻两妾,生下四儿五女,对于每日都会在这里迎接自己归来的妻儿轻轻颔首。
正室吉氏迎上前,显得恭恭敬敬地汇报道:“老爷,家里刚刚来了贵客,妾身已经安排在后院等您了!”
“好!”刘吉暗自一喜,当即朝着后院走去。
由于现在已是傍晚时分,后院的荷池被淡淡的暮色所笼罩,只是那盛花的荷花反倒显得更加的圣洁。
在那一座精致的湖亭中,一个年近五旬的高大男子正在石桌旁品茶,而旁边正是刘吉的儿子刘韦相陪。
刘吉远远见到那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当即如沐春风地道:“朱指挥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卑职见过刘阁老!”朱骥看到过来的刘吉,亦是站起来恭敬地拱手。
朱骥是锦衣卫指挥使,父亲是一个普通的锦衣卫千户,只是有幸原兵部主事吴宁说谋,娶了原兵部尚书于谦的女儿。
虽然因为岳父于谦被杀而受到诛连贬谪地方,但成化帝即位便被赦免复职,而后一步步爬到了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上。
刘吉递给儿子刘韦一个眼色,刘韦心领神会地朝着自家的宝库而去。
管家送来茶盏,刘吉对站立的朱骥抬手道:“朱指挥,你跟我是同乡,无须如此拘谨,快请坐!”
“刘阁老,您先请入坐!”朱骥并没有落座,而是理清主次地抬手。
刘吉对朱骥的姿态很是满意,坐下便开门见山地道:“朱指挥,实不相瞒,今日将你邀请前来寒舍是想要你替我好好调查一个人!”
“何人?”朱骥没想到对方如此直白,但还是认真地询问。
刘吉用手指沾了一点茶水,便在桌面上写下了一个名字。
随着朱见深病危,而当今太子朱祐樘是一个十分容易掌握的人,这个朝堂已然正在酿造着一场大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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